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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女孩張佑方:你的斑駁,與眾不同

■京彩台灣 來自臺灣新北的張佑方,2009年參加由湖南衛視與天娛傳媒共同主辦的綜藝節目「快樂女聲」,晉級全國20強正式出道。評委包小柏評價她,「還未開口,現場已經瘋狂,她身上聚著一種未演先轟動的氣勢」。舞臺上,快歌、勁舞,酷、帥成了她的名片。生活中,她卻是用乾冰製造滿屋仙氣的小女生。音樂,只是張佑方探索世界的一個出口,不想停留在原地的她,總在音樂中發現更多的機遇。當初,她盡情揮灑青春的熱情,做主持、做評委、登臺演出、組建樂隊、發行單曲,迎接粉絲的尖叫與追捧。如今,這個「80後」女孩更願意做生活的體驗者,組建了自己的運營團隊,進行幕後的音樂製作、音樂教學、影片運營......一路走來,豐富的個人經歷和沉澱讓她更從容、淡定和獨特。一如她的成長,永遠在多處綻放,從不單調也絕不暗淡。佑方說,大陸是青年人可以追夢、築夢的地方,在這裡有無限的可能,一生能夠活出好幾生的精彩,前提是你能真正瞭解大陸。2009年的夏季,空氣中彌漫著萌動的氣息。那一年,快樂女聲繼承了前身超級女聲的人氣,再次成為選秀之王、流量鼻祖。佑方和朋友到南京旅遊,此時的全國快樂女聲300強突圍賽在南京如火如荼,她心底的某個東西也被點燃。在朋友的建議下,她報名參加了南京的比賽。這一試跌跌撞撞,進入了全國20強。超級女聲創造了一個時代,人們認識到原來明星不一定非得是科班出身,也可以是來自草根。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尚雯婕......這些名字家喻戶曉。李宇春登上美國《時代》週刊封面,張靚穎登上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節目。 佑方說,在大陸,普通的女孩也可以發光。個人被看見,有夢想就會不平凡。她們成為了一個符號,是我們的嚮往。為了實現夢想,佑方走上舞臺,自我挑戰。沒有經過音樂的專門學習與訓練,面對那麼多強大的對手,她清楚自己的優勢。佑方說,「在音域上,我屬於中低音,為了搭配曲風只能選擇男聲高音的歌曲。在個性上,我從小就是個人來瘋,好動、調皮,很多人稱呼我為假小子。這是我與眾不同的部分,所以,我選擇了中性風格的造型,以及舞臺表現,包括快歌、勁舞」。一路走來,佑方感謝時代給予的包容,讓在那個年代不同類型的人都有成功的機會。2009年,Rap曲風在大陸還未流行,但評委和場外觀眾對她的「說」唱開放又欣賞,「唯一同中求異的就是你,在風格上:說得很多,唱得很少,跳得很凶,錯得很少」。「評委和場外觀眾不僅是對音樂本身的理解與包容,更是對命運不低頭的我們的支持。如《孤勇者》在耳邊,『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你的斑駁,與眾不同』。」佑方的感慨,真誠而有力。大陸的變化日新月異,個人也能在有限的世界裡創造無限的可能。如今,經歷舞臺的聚焦之後,她更願意做生活的體驗者,組建了自己的運營團隊,進行幕後的音樂製作、音樂教學、影片運營。在臺灣,她成為了弟弟妹妹們的偶像,他們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人生。佑方的專業是經濟管理,本準備大學畢業後回臺灣幫父母料理生意,這次比賽,改變了她的人生航向——在大陸做音樂。「我是老天眷顧的孩子,總是在人生的關鍵時刻,有『貴人』相助。」佑方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在學習音樂基礎的時候,音樂專業論壇和貼吧前輩對我進行各種指導,包括需要學習什麼、跟著誰學、哪裡可以學,我慢慢摸索出一條自己可以走的路。我會根據網上點評選擇合適的老師,跟著網上的教程,自己鑽研,自己練習。很長一段時間,我每天從下午一點鐘練到五點鐘,嗓子啞了才停止」。對佑方而言,朋友是她搏擊海浪時的一葉扁舟,登高遠眺時的一架雲梯。當佑方在做音基訓練時,他們會逐一聽每一個音符,通過對發聲、咬字、氣息的指導,佑方感受到朋友的支持,這種支持是她一生的財富,更是她以後獨自前行的勇氣。 佑方的粉絲「西柚」,不但關心佑方的音樂,也時刻關心她的生活。佑方說,「有這麼多人喜歡,我需要做更好的自己,我去探索更多的未知,看看聚光燈後面是什麼」。她力求全方位來理解音樂,理解音樂背後的故事,她開始學習音樂監棚與音樂製作,比如各種樂器如何搭配才能呈現更好的視覺聽覺效果,與歌手溝通如何體會創作者的意圖,更好詮釋歌曲的精神內涵等等。在北京生活了7年,佑方說,北京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這裡有很多深藏不露的藝術家,可能他不修邊幅,隨意放鬆,但當他聽到你的音樂,立馬能點出其中最核心的部分。最重要的是他們對生活、對藝術的態度,如此平靜與淡然,做音樂就如同品一壺茶,雲淡風輕。腳踏實地與仰望星空都是一種生活態度,這種生活態度讓佑方更多地去思考人生的意義。十世紀八九十年代,臺灣娛樂行業進入了黃金時期。但隨著島內經濟發展放緩,娛樂行業逐步式微。大陸娛樂業,包括音樂、音樂人、電影、電視劇、綜藝市場規模等已經遠遠超過了港臺地區,在國際上越來越有影響力。身在其中,佑方深有體會。佑方說,臺灣的綜藝節目一般是微場景、小製作,在物質投入都不高的情況下,臺灣是有優勢的,但是隨著大陸娛樂市場的崛起,資金永遠是最重要的投入之一,這關乎品質。從《超級女聲》《快樂女聲》《奔跑吧,兄弟》到《乘風破浪的姐姐》《大偵探》,一個場景的投資可能都要上億,這需要雄厚的資金支援。這在臺灣很難做到,臺灣、香港的藝人也在轉向大陸市場。經濟高速發展後,精神的需求就變得很重要。這就是藝術發展的原動力。從舞臺美術來看,大陸的綜藝品質越來越高,製作精良,娛樂性、觀賞性與專業性都達到了頂級水準。在藝術形式方面,多元化、豐富化,以前只聽流行,現在民謠、搖滾、迷幻都越來越被大眾接受,社會的接受度與包容度越來越高了。2019年,大陸以抖音、快手為代表的短影片火遍全球。在那些爆款影片中,背景音樂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佑方和夥伴想嘗試更多的可能性,將音樂由舞臺延展到網路。他們開始組建團隊,進行影片平臺運營的一系列工作。佑方說,未來,科技在助力內容創新和製作水準上的作用越來越大,每一個參與者都要適應這種變化,重新定位自己。大浪淘沙的時代,佑方也恐慌過、迷茫過,那段時間她特別思念在臺灣的媽媽,但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這裡有廣闊的市場、更多的機會。很多大師,不僅在專業上,也在內在修為上給她精神上的滋養。跟著優秀的人,找到自己的光。 藝術是心靈的光,照亮思想的塵埃。看似無心插柳之舉,讓佑方走上音樂之路,但佑方卻說,即使不走音樂之路,也會走諸如繪畫、舞蹈之類的藝術之路。因為爺爺奶奶的影響,她小時候就能細膩覺察到人的內心。佑方的爺爺祖籍安徽,奶奶祖籍湖北,當年是坐最後一班船到達臺灣。在臺灣,他們日夜思念大陸,想回家。隨著兩岸開放往來,他們回到了安徽定居。佑方也隨著爺爺奶奶來到了大陸,只有十多歲的孩子,特別想爸爸媽媽,然後又回到了臺灣。那時候,佑方很渴望爺爺奶奶也能夠回臺灣,但爺爺說,葉落歸根人老還鄉,是炎黃子孫的夙願。也希望家人能經常回來,找到自己的根。中學時候,爸爸把佑方再次送到爺爺奶奶身邊。在佑方的記憶中,安徽的那些年是爺爺奶奶最開心的時刻,每逢假期都會到農村去看望九十幾歲的太奶奶。去多了,村頭的幾條狗看到他們,都會老遠跑過來搖尾巴。佑方的姑姑是著名的設計師,在很多國家工作過,最後來到了香港、上海,直到爺爺奶奶離世,才回到臺灣。身患癌症的爸爸,在安徽最好的醫院度過了最後的時光,平靜安詳地離開了。他們都在踐行「回家」的心願。爸爸是家裡的長子,作為爸爸的第一個孩子,佑方被寄予了更深的希望。很小的時候,奶奶會讓她背三字經、二十字箴言,給她講忠烈故事。教之以愛,育之以禮,啟之以智,導之以行,將中華傳統文化的種子播撒在她心間。就是這種情愫,讓她在親人不在時獨自留了下來,一住就是二十多年。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歷的豐富,她越來越感受到,家是愛的起點。爺爺奶奶以深沉之愛回到大陸,以忠孝仁義之愛教養後輩,讓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正氣藏於胸。臺灣音樂,無論是《龍的傳人》還是《青花瓷》,每一部作品都有中華文化的印記,兩岸割捨不斷的血脈之情,悠遠流長。清明時節,馬英九先生來到大陸,除了返鄉祭祖之外,帶領臺灣學生重溫歷史、與大陸青年面對面交流。很多臺灣學生是第一次來到大陸,但與大陸青年之間很快攀談起來,場面熱烈、感人。臺灣青年說:中秋節,我們都吃月餅;小時候,我們都背誦朱子格言;長大後,我們都讀金庸。中華文化已內化在我們的喜怒哀樂中,塑造我們共同的交往方式。如今,大陸樂壇已成為華語流行樂最大的市場,很多臺灣音樂人早已來到大陸發展,無論從事創作還是教學,都與大陸音樂界實現了深度融合。臺灣知名作詞人、華納音樂製作部資深總監易家揚也曾經說過,一首好歌多年傳唱不絕自有原因,比如詞曲搭配得好,訴諸人類的共同情感等。如今大陸新媒體平臺發展迅速、綜藝節目影響力越來越廣,能讓更多人與好歌相遇。佑方說,在大陸生活了20多年,深刻體會到兩岸雖然有共同的血緣和文化,但島內還有很多民眾對大陸並不真正瞭解,所以兩岸需要更多的交流融合,相互取長補短,努力將中華文化傳播、弘揚,在世界舞臺唱出中華兒女最強音。

嶺畔村的孩子

(紀實散文) ■江子 嶺畔村的孩子,首先是海的孩子。嶺畔村位於福建省晉江市磁灶鎮東北部,離泉州市區只有二十多公里,到大海只需半小時。嶺畔村的孩子,從小吃慣了海鮮,在海洋的語境中成長。他們知道泉州曾經是東方第一大港,他們的祖輩有很多就是靠海洋吃飯的,還有不少人從海上遠走,帶著嶺畔村的鄉音和記憶。吃著海鮮長大的他們,早就聞慣了海洋的氣味,把海洋當作故鄉和遠方,把藍色當作自己的生命底色和幸運色。也許是血液裡有著海洋的基因,性格裡天生就有闖蕩天下的勇氣,嶺畔村人早在上世紀70年代末就搶得先機,舉全村之力大辦工廠,發展經濟。上世紀90年代,嶺畔村成為全國聞名的「億元村」,福建省授予的屈指可數的「明星村」。他們的老支書,當選為第七、八屆全國人大代表。他們村委會的牆上,掛滿了各種獎狀和重要領導人來此考察的照片。那是他們村榮耀的證明。現在的嶺畔村,全村戶籍人口3600多人,外來人口1000多人,大型企業十多家。近五千人在梅溪河畔安居樂業,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整個村莊,既有鄉村的自然之美,又有城鎮的繁華與蓬勃。山水田園加上高樓、廠礦和市場,嶺畔村為理想鄉村提供了現實樣板。嶺畔村的孩子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是蜜罐裡長大的。有了村莊的超前發展,他們便有著許多驕傲,也有了更為遠大的理想,更為宏偉的目標——他們夢裡的星星,或許都要比其他村莊的孩子夢裡的要大一些。嶺畔村的孩子又是實誠的,腳踏實地的。他們還有另一重身份:窯的孩子,陶瓷的子孫。這要從他們的村名說起。「嶺畔」,「嶺」是「山嶺」的「嶺」,「畔」是「河畔」的「畔」。嶺畔村名副其實:村子三面環山,東有土尾庵山,西有二郎石山、錦豹山,南有蜘蛛山、宮仔山;村內梅溪河自西向東穿村而過,它是晉江水上交通要道九十九溪的支流,它的盡頭是東海,給泉州帶來繁華的東海。依託豐沛的自然資源,嶺畔村自古就有了燒制陶瓷的手藝。嶺畔村所在的磁灶鎮,有著「中國陶瓷重鎮」「中國陶瓷名鎮」的美稱,自南朝晚期開始制陶,至今有著1700多年的制陶燒瓷歷史。他們利用山嶺上的柴火、高嶺土和發達的水系制陶,通過海洋將生產的陶瓷遠銷東南亞和日本等國家。磁(「磁」舊同「瓷」)灶鎮這一古老地名,就是這段歷史留下的印記。而自然資源最為豐沛的嶺畔村,可以說是磁灶鎮燒瓷的先鋒。至今磁灶鎮發現古窯址26處,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窯址有四處,其中土尾庵、蜘蛛山、童子山三處窯址,都在嶺畔村內。三處名列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窯址,成為嶺畔村別樣的祖廟,別樣的鄉村博物館。嶺畔的孩子們從小就在這三處窯址周圍長大,早就完成了對古窯的認祖歸宗。我慕名而來,到蜘蛛窯進行拜訪。窯在一條路旁,依嶺畔村一個長長的斜坡而建,仿佛一隻長條形的蜘蛛,盤踞在村子的中央。窯有圓形的窯包,隔幾米就有清晰的投火口,仿佛蜘蛛的一隻只腳。窯早已廢棄,窯內顯得深不可測,窯包上長著各種花草。可是沒有人否認,它依然活著,它精心珍藏著嶺畔村的歷史,孵化著嶺畔村的未來。正因為有了1700多年的制瓷歷史,上世紀70年代,嶺畔村依靠祖宗傳承的技藝,重新做起瓷的產業,大興陶瓷廠、建材廠,從而成功擺脫了貧困,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裕村,有了更加豐富的產業集群。富裕了的嶺畔村沒有忘本。他們在村裡建起了用於展示村莊陶瓷歷史的鄉村記憶館、陶瓷體驗館。他們把拉坯、畫瓷、把火的老師傅們紛紛請進館裡,向大家講述村莊的制瓷歷史,教人們學習制瓷技術。他們說,生活再好,日子再舒坦,老祖宗活命的手藝也不能丟。因為大人的引領,嶺畔村的孩子們紛紛走進這些旨在傳承的建築空間裡。他們滿臉嚴肅地聆聽師傅們的講述,拉開架勢在一個個開動的轉盤前坐定,笨拙地在師傅們的教導下拉起了坯,或者對著一個幹了的素坯畫起花鳥魚蟲。在嶺畔村鄉村記憶館裡,我看到了這些孩子們。一個七八歲的小男生坐在轉盤前,他手上的泥巴完全不聽他的使喚。他剛剛把泥巴拉成了凹狀的坯體,可是轉盤轉速過快讓泥巴偏離了中心,塌了。他滿臉沮喪,額頭上全是汗水,一個大人立馬上前安慰他。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在拉一個梅瓶。這是一個有一定技術難度的活兒,可她拉得有模有樣。很顯然,她已經學過不少日子。她的神態,有著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所沒有的成熟與沉靜。這個梅瓶燒成之後,她想放在哪兒,在裡面插什麼花?兩個八九歲的小男生圍著一個轉盤。一個男生兩手拉起了坯,一個碗的形狀呼之欲出。另一個男生在旁邊出點子,說哪裡厚了哪裡薄了。這些孩子旁邊的牆上,是許多人的照片和簡介:吳炳峰,1940年生,磁灶梅溪吳氏第22代傳人,禽、鳥、獸、水族、日用品器具、建築構件皆擅長;吳松森,1952年生,磁灶梅溪吳氏第23代傳人,拉坯技藝高超;吳康為,1954年生,磁灶梅溪吳氏第24代傳人,擅長陶瓷刻畫、堆貼、雕刻、剔花、彩繪等;吳添寶,1984年生,磁灶梅溪吳氏第24代傳人,福建陶瓷藝術名人,福建省手工業名匠……嶺畔村全村吳姓,是吳國開國君主泰伯的後裔。我在記憶館裡走著,閱讀著。我看到了冶煉、傳承,看到了血脈意義上的梅溪在汩汩流淌。一個飛快轉動的轉盤上甩出的泥漿濺在了我的褲腿上。我的腿仿佛被燙了一下。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泥漿,那是有生命的靈物,是讓嶺畔村創造過巨大奇跡的泥土,有著非同凡響的能量,它永遠保持著火熱的歷史溫度,隨時等待著被冶煉、灼燒。這些孩子,從小就知道了泥土、火焰與海洋的秘密,知道卑微的泥土裡含著黃金,炙熱的火焰孕育文明,藍色的海洋通往天際。他們是這片土地上文化的傳承人。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像他們的祖輩那樣,成為時代的弄潮兒,或是如嶺畔村祖窯裡燒製出的那些經典之作,釉色閃耀,縱橫四海。

秋分(外一首)

■方華 分開茂盛的季節一隻蟋蟀正把秋歌從激情唱到委婉蚱蜢在草尖上來回丈量斑斕的山坡讓它迷失尺度和方向 一把鐮刀分開了生長與收穫一朵棉花分開了寒冷與溫暖一滴露珠裡誰能分清感恩與憂傷 分開陽光一雙落滿風塵的步履走在回家的路上分開月色我們看見親情的火焰燃燒在灶膛 一縷炊煙分開蒼茫南飛的雁群找到了永恆的故鄉 秋的中間白晝之光沿著一棵芝麻節節開花在到達季節的頂部時啪地一聲炸裂一粒小小的秋就快活地跳進草叢讓一隻九月的鳥在廣袤的大地上東找西尋 風坐在山坡在一張張泛黃的葉片上閱讀那些熱情的文字被壓扁的雷聲夾在了這本書頁中間鄉村扶著一把犁翻開秋天陽光在下  月色在上一隻小蟲就在月光裡築它暖暖的穴人到中年的母親站在季節的中間手持一顆紅碩的果

靜夜思(三首)

■馬駿斐 靜夜思晚風輕吹在霓虹闌珊處有人在第六根弦上輕彈孤獨 喧囂深入夜的骨髓讓月色踉蹌星星的歎息撒滿天空後萬物沉浸在禪境 一縷遊絲穿越藍色的窗簾和一個人的夢那一位鬢白男人的耳邊有人輕語 缸中蓮 隨隨便便投入缸中的一粒蓮子竟然生出滿缸的蓮葉一汪死水也能孕育煢煢玉立在一方露臺 像一個詩意等待一份美好的心情像一個想像等待思緒的飛揚 月朗星稀時分那在缸邊孑立的人與蓮對語暗香湧動 夢中語 床頭一隻螢火忽閃是那個人的夢語走入黑暗他在夢中將四肢延展成起伏的山野我是那岡下的河流 螢火的弧線是一聲悠長高亢的蟬鳴它在黝黯的森林聲嘶力竭 而我溫柔的流水裡有一群蟄伏的蛙它們蠢蠢欲動要將那一輪沉睡的鄉愁齊聲叫醒